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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骨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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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級人氣樹(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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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收錄:凱絲‧萊克斯博士的刑事鑑定檔案!她破敗的身軀蜷縮,皮膚蒼白冰冷,大腿轉印著輪胎痕跡,肩上還有已經變色的血腫斑塊。不,這不是意外!那女孩是被謀殺的……深夜裡,杳無人跡的兩線道上,一名少女遭到車輛撞擊,當場死亡!女孩被覆上紅色毛毯,依稀可見一隻腳以奇怪的姿態從臀部往外扭,另一隻則以不自然的角度彎向頭部,蜷曲的身體明顯僵硬、變形。然而,這起車禍沒有目擊證人,少女也身分不明,唯一的線索是她的身上帶有知名商人史多瑞的私人會員卡,以及從雙腿間驗出的男性DNA。死於非命的少女與曾經叱吒商場的大亨,他們之間究竟會有什麼關係?女法醫唐普奉命接下還原死者身分的棘手工作,調查卻陷入膠著。與此同時,唐普意外發現另一樁來自秘魯的狗木乃伊遺骸案,案件當事人羅基特竟與無名少女一案有著微妙的關聯!為了釐清錯綜複雜的案情,唐普抽絲剝繭,一路追查到神秘的「熱情水果」俱樂部,豈料隱藏在其中的驚天秘密卻鋪天蓋地襲來,也將唐普捲入了最險惡的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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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收錄:凱絲‧萊克斯博士的刑事鑑定檔案!她破敗的身軀蜷縮,皮膚蒼白冰冷,大腿轉印著輪胎痕跡,肩上還有已經變色的血腫斑塊。不,這不是意外!那女孩是被謀殺的……深夜裡,杳無人跡的兩線道上,一名少女遭到車輛撞擊,當場死亡!女孩被覆上紅色毛毯,依稀可見一隻腳以奇怪的姿態從臀部往外扭,另一隻則以不自然的角度彎向頭部,蜷曲的身體明顯僵硬、變形。然而,這起車禍沒有目擊證人,少女也身分不明,唯一的線索是她的身上帶有知名商人史多瑞的私人會員卡,以及從雙腿間驗出的男性DNA。死於非命的少女與曾經叱吒商場的大亨,他們之間究竟會有什麼關係?女法醫唐普奉命接下還原死者身分的棘手工作,調查卻陷入膠著。與此同時,唐普意外發現另一樁來自秘魯的狗木乃伊遺骸案,案件當事人羅基特竟與無名少女一案有著微妙的關聯!為了釐清錯綜複雜的案情,唐普抽絲剝繭,一路追查到神秘的「熱情水果」俱樂部,豈料隱藏在其中的驚天秘密卻鋪天蓋地襲來,也將唐普捲入了最險惡的危機之中…… 如同自己筆下的女主角唐普蘭絲‧布蘭納,凱絲‧萊克斯在加拿大魁北克省法務部中央犯罪暨法醫研究所擔任法醫,同時身兼美國刑事鑑識學會副主席,也是加拿大國家警政諮詢委員會一員。除此之外,她還是全美刑事人類學協會五十六名檢定合格法醫之一。萊克斯在西北大學取得博士學位,目前在北卡羅萊納大學任教,由於工作的緣故使她必須定期往返美國夏洛特與加拿大蒙特婁。她的第一本小說《聽!骨頭在說話》不但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更為她贏得一九九七年「亞瑟‧埃利斯小說新人獎」的榮耀。此後的作品如《看!死亡的顏色》、《追!致命的抉擇》、《逃!戰慄的追殺》、《玩骨頭的女人》、《人骨密碼》、《骷髏之詩》與《惡意的骨頭》等,本本都登上全美各大暢銷排行榜,也為她打開國際知名度。美國福斯電視台並以唐普蘭絲為主角改編拍成電視影集「尋骨線索」,由凱絲‧萊克斯親自擔任製作人。譯者介紹陳芙陽政大歷史系畢業。曾任大成報編譯和記者、路透社編譯,現為自由譯者,努力在文字與培養國家未來主人翁之間取得平衡。譯有《衣服故事專賣店》、《白色城堡》、《寫給母親的情書》、《愛在巴黎午餐時》等書。 序幕
心跳加速,我匍匐著爬向磚牆傾斜所形成凹處的邊緣,探出頭去。更多的腳步聲。樓梯上方傳來重重的靴子聲,旁邊伴隨著一雙小腳,一隻腳沒穿鞋子,另一隻腳踩著厚底高跟鞋。腳步聲開始往下,而小腳搖晃不穩。小腳的主人似乎不太對勁,小腿呈現奇怪的角度,顯示膝蓋只支撐了一些重量。怒氣在我胸口沸騰。那女人被下藥了,那個混帳東西硬拖著她走。男人與女人往下走了四階,經過一道月光。那不是女人,是個女孩。她有一頭長髮,手腳瘦得有如難民。我看到那男人下巴底下是一件印著三角形的白色T恤,腰帶處露出手槍槍柄。這對男女再度走進黑暗中,兩人緊靠的身軀形成一個雙頭的黑色剪影。男人走下最後一階,開始把女孩扭向通往卸貨平臺的門。他一隻手箝制住女孩的脖子,用力推她。女孩腳步不穩,他使勁一拉,她的頭便有如點頭娃娃般晃個不停。女孩蹣跚走了幾步,然後她抬起下巴、挺起身子,有如野獸般嗥叫,放聲劃破寂靜。只見男人伸出另一隻手。身影凝結。我聽見一聲痛苦的尖叫,接著女孩便跌向水泥地。男人單腳屈膝,不斷捶打那個了無生氣的小小身軀。「敢跟我鬥?妳這小賤人。」男人使出一拳又一拳,氣息急促濁重。我腦海中的怒火飆升,凌駕於求保個人安全的本能。我疾步過去,抓起貝瑞塔手槍,一邊確認保險栓,真是感謝我在射擊場做過的練習。確認過手槍後,我伸手去拿手機。它沒跟手電筒放在一起。我找尋另一邊口袋,還是沒有。掉了嗎?掉在我橫衝直撞的途中?還是根本就留在家裡?一陣恐慌幾乎淹沒了我,無法聯絡外界,那要怎麼辦?一個小小的聲音建議我謹慎,我繼續隱身、等待。斯里得爾知道妳在哪裡。「妳死定了。」殘忍且不懷好意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轉身。那男人抓著女孩的頭髮,拉她起身。我雙手握住貝瑞塔手槍,把槍置於身前,衝出牆壁凹處。男人聽見聲音,停下動作,我在距離他五公尺遠的地方止步,利用柱子作為掩護。我打開雙腿,舉槍瞄準。「放開她。」我的叫聲迴盪在磚塊與水泥之間。那男人背對我,維持著抓住女孩頭髮的動作。「手舉高。」那男人放手,挺直身子,將雙手舉到大約耳朵的高度。「轉身。」男人轉身時,另一道細微的光線照亮了他,我瞬間看清了他的面孔。當男人看到對手之後,雙手微微放下。察覺到他可能比我更能看清楚對方,我愈發躲進柱子後方。「小賤人還活著。」但你死定了,賤人。「你有種發電子黑函。」我的聲音遠比自己感覺得還要有自信。「有種霸凌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女孩。」「討債呀!妳知道規則的。」「討債日已經結束了,你這個變態的混蛋。」「在說誰?」「在說現在已經有一打警察正趕來這裡。」男人把一隻手張在耳朵旁邊,「我沒聽見警笛聲。」「離開那女孩。」我命令道。他象徵性地退了一步。「繼續。」我咆哮。男人這種不在乎的態度,讓我真想把手槍直接敲向他的腦袋。「不然呢?妳要對我開槍?」「對。」我斬釘截鐵。「我會對你開槍。」是嗎?我不曾對人開槍。斯里得爾到底在哪裡?我知道我的虛張聲勢完全是靠咖啡因與腎上腺素維持的,也知道這兩者終究會消退。女孩呻吟起來。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我失去了原本可以讓那男人活下去的優勢。我低頭看。他衝上前來。新增的腎上腺素貫穿了我。我舉起槍。他逼近。我瞄準白色三角。開槍。槍聲刺耳地大聲迴盪。開槍的後座力讓我揚起了手,但我還是維持了姿勢。男人倒地。在幽暗之中,我見到三角形的顏色變深,知道它逐漸染成一片血紅。完美的一擊,死亡三角。除了我粗嘎的呼吸聲外,周圍一片寂靜。然後我的中樞神經趕上了我的腦幹。我殺了人。我雙手顫抖,膽汁湧向喉嚨。我吞嚥了一下,穩住槍,再悄悄往前走。那女孩動也不動地躺著,我蹲下來,顫抖的手指按向她的喉嚨。我感覺得到脈搏,微弱但是穩定。我轉身,凝視那男人沉默的兇狠眼睛。突然間,我精疲力竭,厭惡自己剛才的作為。我心想,以我的狀況,我是否可以做出妥善的決定?是否能完成使命?我的手機放在家裡。我想要坐下來用雙手抱住頭,任由淚水奔流。但是,我卻穩住呼吸,然後起身走向似乎有千里遠的黑暗之中,雙腿無力地爬上樓梯。上樓後的右方有一條通道,我沿著它,走到唯一的一扇門前。門關著,我手心溼冷,一隻手牢牢握住手槍,再伸出另一隻手轉動門把。門應聲而開。而我望進純然的恐懼之中。 
第一部
一我有過被關的經驗。我曾被關在地下室、太平間冰庫,還有地下土窖,感覺總是既嚇人又令人緊張。但是,這次的囚禁就生理折磨來說,卻超越以往。麥克連堡郡法院陪審員休息室的設備,可說已發揮了這類設施的極致:Wi-Fi、電腦工作站、撞球桌、電影、爆米花。我可以申請豁免,但我沒有。司法體系徵召了我,我就來了。我是好市民布蘭納。而且,就我的工作類型來說,我知道我會被免除真正的陪審任務。在安排今天的行程時,我估計是六十分鐘,最多是九十分鐘的苦苦等待。苦等。但我卻一時衝動,穿了高跟鞋來。就我的職業而言,我所擁有最令人興奮的工作鞋不過就是透氣的Gore-Tex登山鞋,要不然就是不會害我跌個四腳朝天的長筒膠靴。購買謀害人命的高跟鞋──更別說是真的穿上去──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在壞老爹漢堡酒吧找到巨獸龍的遺骸一樣。我妹妹海莉說服我買下這雙Christian Louboutin的三吋高跟鞋,她來自德州,那是一個誇張髮型與高死人不償命的細跟高跟鞋國度。她說,這樣看起來很專業,像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況且,鞋子還打四折呢!我必須承認,亮麗的皮革與時髦的縫線在我腳上確實看起來很棒。但穿起來呢?經過三小時的等待,可不好受。等法警終於傳喚我們這組人時,我整個人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進入法庭,然後在點到我的號碼時,摔進陪審席中。「請報上全名。」才從法學院畢業六分鐘的雀兒喜‧潔特身著價值四百美元的套裝、昂貴的貼頸珍珠項鍊,還加上一雙讓我的鞋子完全望塵莫及的高跟鞋。新任檢察官潔特以疾言厲色來掩飾她的緊張。「唐普蘭絲‧黛席‧布蘭納。」容我快言,讓我們兩人都輕鬆。「請報上住址。」我照辦,而且為了表示親切,還加上一句:「那在雪倫莊。」那是由紅磚白柱、種著木蘭樹的十九世紀莊園改建的;我住的地方是原本馬車房的附翼。真是找不到比它更有舊時南方風情的地方了。不過,對此我倒是隻字未提。「妳定居夏洛特多久?」「從我八歲開始。」「有人跟妳同住嗎?」「我已成年的女兒有時會來,但現在沒有人與我同住。」凱蒂送給我的精緻銀手環現在就鬆鬆地掛在我的手腕上,上面還刻著「媽媽好棒」。「婚姻狀況?」「分居。」狀況複雜,但我絕對不會多說。「受雇?」「是。」「請報上雇主。」「北卡羅萊納州。」簡單扼要。「職業。」「人類學法醫。」「該職業所需要的教育程度?」真是生硬。「我擁有一個博士學位,還有美國刑事人類學學會證書。」「所以妳進行解剖驗屍工作。」「妳說的是病理學法醫,這是常見的誤會。」潔特神色一僵。我擺出笑容,檢察官卻沒有。「人類學法醫負責的是無法進行一般解剖驗屍的屍體,像是骸骨、乾屍、腐爛、肢解、焚毀或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面對各種問題的諮詢,我們全數經由骨頭的分析來回覆。例如說,遺骸是屬於人類還是動物?」「這需要用到專家?」壓抑中的懷疑態度。「有些人類與動物的骨頭非常相似難辨。」我想到在麥克連堡郡醫事檢察局等待我的木乃伊屍骨。「骨頭碎片尤其難以評估,是來自單獨一人,還是多人,其中是否還兼具動物骨頭?」我還來不及檢驗那些骨頭,只因為我現在坐在這裡,雙腳有如水中浮屍般浮腫。潔特輕彈一下仔細修飾過的手,急躁地要我繼續說明。「如果遺骸屬於人類,我就會找尋任何有助於確認身分的指標,像是年齡、性別、種族、身高、疾病、殘疾或畸形。我分析創傷來確定死因,估算受害者死亡的時間,並且推想屍體死後的處理方式。」潔特揚眉表示疑問。「斬首、肢解、土埋、水淹……」「我想這說明了一切。」潔特的視線往下回到她草草寫下的問題清單,那是一張非常非常長的清單。我看了一下手錶,然後瞄向仍等著被盤問的不幸人士。我做了體面的打扮,褐色的亞麻褲裝搭配絲質高領,希望這樣能反映出身為麥克連堡郡醫檢局代表的預期形象。但跟我同為困囚的同胞就不是這樣了,其中我個人最喜歡的是那位穿著無袖緊身高領,配上牛仔褲與涼鞋的年輕女性。雖然不是高級時裝,但我猜想她的腳必定比我的腳感覺舒服多了。我努力在這雙令人受罪的高跟鞋中扭動腳趾頭,卻徒勞無功。潔特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有什麼打算?我決定先發制人。「身為州政府的人類學法醫,我的聘雇合約包括北卡大學夏洛特分校──我在該校教授高級專題討論──另外還有教堂山的首席醫檢局與夏洛特的麥克連堡郡醫檢局;同時我也為蒙特婁的犯罪暨法醫研究實驗室提供專業鑑定。」請解讀成:我很忙。我為警方、聯邦調查局、軍事機構、驗屍官與法醫提供諮詢,可知道即使妳不豁免我,辯護律師也會。「我的理解沒錯吧?妳在兩個國家擁有常態性的工作?」「其實不像聽起來那麼怪異,在大部分的司法審判中,人類學法醫的功用是擔任專業諮詢。就如同我剛剛所陳述的,只有缺乏足夠肌肉組織的驗屍案例,我跟我的同行才會被徵召,或是在遺骸……」「好。」潔特用手指掃視她黃色筆記本上沒完沒了的清單。我伸展了一下──其實只是試著伸展──我痛苦的趾骨。「在妳為醫檢局效力時,是否會與警方人員接觸?」總算來了,真是感激不盡。「對,經常。」「檢察官還是辯方律師?」「兩者都有,而且我的前夫是律師。」算是前夫啦。「妳個人可認識與訴訟案相關的任何人士,如被告、家屬、警方探員、律師、法官……」「有。」然後,我取得豁免了。我不理會腳趾的抗議,馬上搖搖晃晃地從法庭快步衝出,通過大廳,走出雙扇玻璃門外。我的馬自達停在停車塔的最遠角落。我在八點十分抵達,已超過傳票要求時間十分鐘,我只好停在第一個找到的車位,即使它已在前往堪薩斯州的中途點。快速跛行穿過車道,再轉過一排車子,只見我車子的駕駛座旁邊緊挨著一輛巨大無比的休旅車,而副駕駛座那一側也不遑多讓。汗腺使勁分泌,我努力蠕動著通過兩組照後鏡的中間,身體與臀部擦過骯髒的車門,車身鑲板擠壓我的身軀,身上那套典雅的亞麻套裝看起來像是剛剛去垃圾掩埋場滾了一圈。在我勉強打開車門,擠進駕駛座時,腳邊傳來一個叮噹聲。身為敏感的市民──我是說穿著讓人敏感的鞋子的市民──都會停下來確認是否有任何車用品移位。但我專注在脫身大計上,我的手指在包包的拉鍊暗袋裡摸索著車鑰匙。我的雙腳有如著火一般,車鑰匙一插進啟動孔,我就側身彎腰拉扯右邊的鞋子。但這玩意兒卡得很緊,彷彿移植進入我的肌肉一樣。我更加用力拉扯。扭動加上巧妙掙脫,我的右腳終於解除禁錮脫困,接著我對左腳重複進行同樣的動作。我靠著椅背歇息,眼睛盯著兩個明顯的水泡,再望向手中這雙令人痛恨的高跟鞋。然後是,我的手。我的手腕。空蕩蕩的手腕!凱蒂!一陣熟悉的恐懼刺中我的胸口。我推開它。專注。手環在陪審團休息室,還有在陪審席時都還在。叮噹聲,那個小小的銀手環必定在我擠過休旅車時,被什麼給勾下來了。我咒罵了幾句,再次擠出車外,砰然關上車門。人類的腦袋像是兩種層級運作的配電所,當反射性命令到達我的手時,我的小腦已開始產生神經連結。當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慘了。我不切實際地試了試門把,接著查看四扇車門的門鎖鍵位置。我的咒罵內容更加豐富了,而當我伸手想拿包包時,發現它就擺在副駕駛座上。該死。而鑰匙呢?就在啟動孔上擺盪。長褲褲腳垂落在我赤裸的雙腳上,身上套裝沾滿灰塵,腋下溼了一片。我就這樣站了好一會兒,腦中不斷思索。思索這一天還能更糟嗎?車內傳來一陣低悶的音樂聲,安迪‧葛雷默 唱著〈抬起頭〉,宣布我的iPhone有來電。這讓我幾乎笑出聲。幾乎。我原本跟我的老闆提姆‧拉羅比說,我會在中午以前到實驗室。而在陪審團休息室時,我又打電話更新預估到達時間為下午一點。現在,我的手錶顯示是兩點鐘。拉羅比會想知道等待我評估的木乃伊的狀況。也或許不是拉羅比。要命。那現在怎麼辦?我可不想跟別人說我光著腳丫子站在停車塔裡,還被鎖在自己的車外。但你就是不能垂頭喪氣……對。我掃視了一下停車場,這裡有滿滿的車子,卻空無一人。敲破車窗?拿什麼敲?我氣餒地瞪視著車窗玻璃,而它回報我的卻是一個頭髮糟糕透頂的生氣女人。真是高招。但的確是。我的視線盯著不再緊貼窗框的玻璃。我的汽車維修員吉米說過,我的車窗調節零件不知是壞了還是少了一個齒輪。這樣很危險,這種空隙足以讓一些死小孩用鐵絲勾開車門,等我發覺車子被偷時,他們早就快到喬治亞州了。真的嗎?我這麼問他:十年的馬自達耶!他嚴肅地說:零件。找衣架會不會太奢求了?我審視停車位與後方牆壁的交接處,那裡有一堆垃圾──小石頭、玻璃紙、鋁箔罐,但都不像是可以讓我進入車子裡的東西。我沿著牆壁行走,小心翼翼踩著腳步。儘管現在水泡像是已變成了絞肉,我還是拖著褲腳努力移動。實驗室裡的木乃伊骨頭,現在又老了一些。延遲了這些時間,我得在醫檢局待到晚上,然後回家面對一隻脾氣暴躁的貓,再用微波爐加熱在冰箱裡找得到的任何食物。但你就是不能……閉嘴。然後,前面兩公尺處的垃圾之中有東西閃了一下,我滿懷希望,一步步靠近它。我的大獎是一根六十公分長的鐵絲,大概曾屬於我原本幻想的臨時應變物。我快速跛著腳跳回馬自達旁,然後把鐵絲一端纏成一個小圈圈,再把鐵絲塞進吉米所說的縫隙裡。我雙手並用,臉貼著車窗,努力把鐵絲環放到車窗控鎖上。每當這玩意兒像是就位完畢,我就猛然一拉。就在我進行第無數次的套圈與拉動時,我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離開那部車。」該死。我轉過身,一隻手還緊緊抓著鐵絲。一名停車場制服警衛雙腳張開站在三公尺外,掌心朝上指著我的方向,臉上掛著緊張的激動表情。我露出笑容,希望可以解除敵意,或至少讓人鎮定。但警衛沒有回報微笑。「離開那輛車。」那傢伙有一頭金髮,臉色紅通通,大概只比我腳上水泡的發紅程度少一度。我猜他的年紀大約十八歲。我燦爛地露出「我好蠢」的魅力笑容,「我把自己鎖在車外。」「我要看證件與行照。」「我的包包在車裡,車鑰匙在啟動孔上。」「離開那輛車。」「如果能解開車窗鎖,我就可以給你……」「離開那輛車。」金髮小子使出全部本領。我照他的話去做,手中仍握住鐵絲。金髮小子示意要我再退後一點。我翻翻白眼,拉大了距離。算了。鐵絲滑進車子,落在座椅上。怒氣打敗了我想保持愉快的決心。「聽著,這是我的車。我剛行使完陪審員義務,我的行照、駕照與證件都在車子裡面。我得回去上班,回去醫檢局工作。」如果我希望最後一句話能發揮作用,那可就錯了。金髮小子的表情顯示眼前是一位手持偷竊工具的骯髒赤腳女人。危險嗎?「打去醫檢局。」我厲聲說道。心臟跳了一拍,然後他說:「別動。」彷彿我會不開車就光著腳丫逃跑似的。金髮小子匆匆離去。我倚著馬自達,惱火地把重心從疼痛的一隻腳換到疼痛的另一隻腳,交替看著手錶時間,以及檢視路面找尋手環。我開始在停車塔來回踱步,最後終於聽見引擎聲。幾秒鐘後,一輛福特金牛座開上坡道。這一天還能更糟嗎?是的,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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