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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來了,金門快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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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金門防空洞裡,少年小浯和阿志意外撿到一個年代久遠的生鏽餅乾盒,原本以為撿到寶,沒想到打開鐵盒,裡頭裝的居然是五十年前,八二三砲戰裡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祕密。祕密如同燙手山芋,讓小浯和阿志友情崩解,為了挽救友情,兩人一起出發去尋找解開祕密的真相,卻陰錯陽差搭上「到任何地方」的公車,開車的司機竟然是個被投訴一百多次的傢伙!小浯要求在料羅下車,沒想到司機竟然說:「下一站,地獄!」
※書末特別收錄金門老照片:守候和平的金門「福爾摩沙冒險小說」系列以歷史的筆跡,冒險的基調,挖掘這一座美麗小島的神祕故事;不管是日本統治時期下的九份神祕少年故事,還是西班牙統治下的淡水奇航,或是國共對峙砲火不斷的金門故事……讓我們跟著書本的主角,一起跌入冒險的歷史故事,藉此記住每一個值得珍藏的土地故事。
???en_US.webpac.bookDescSource???:三民網路書店

廢棄的金門防空洞裡,少年小浯和阿志意外撿到一個年代久遠的生鏽餅乾盒,原本以為撿到寶,沒想到打開鐵盒,裡頭裝的居然是五十年前,八二三砲戰裡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祕密。祕密如同燙手山芋,讓小浯和阿志友情崩解,為了挽救友情,兩人一起出發去尋找解開祕密的真相,卻陰錯陽差搭上「到任何地方」的公車,開車的司機竟然是個被投訴一百多次的傢伙!小浯要求在料羅下車,沒想到司機竟然說:「下一站,地獄!」
※書末特別收錄金門老照片:守候和平的金門「福爾摩沙冒險小說」系列以歷史的筆跡,冒險的基調,挖掘這一座美麗小島的神祕故事;不管是日本統治時期下的九份神祕少年故事,還是西班牙統治下的淡水奇航,或是國共對峙砲火不斷的金門故事……讓我們跟著書本的主角,一起跌入冒險的歷史故事,藉此記住每一個值得珍藏的土地故事。 張友漁    張友漁,花蓮縣玉里鎮人,天秤座。是一個寫故事的人。凡看見聽見觸摸到的,都是故事,常常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故事。   曾榮獲省教育廳兒童文學創作獎、九歌文學獎、高雄市文藝獎、臺灣文學獎、打狗文學獎,五次入選新聞局優良劇本獎等等。    已出版《砲來了,金門快跑!》、《來自司馬家的求救信》、《十二生肖系列》、《我的爸爸是流氓》、《喂,穿裙子的》、《阿國在蘇花公路上騎單車》、小頭目優瑪系列《迷霧幻想湖》、《小女巫鬧翻天》、《那是誰的尾巴》、《失蹤的檜木精靈》、《野人傳奇》、《西貢小子》等三十餘本著作。陳一帆    陳一帆(Violic),國立臺北藝術大學畢業,擅長具像寫實油畫。畢業後開始接觸數位藝術,並於網路上發表一系列17歲圖文創作。    曾獲高雄縣美術家聯展第二名,並參與臺中百號油畫大展、藝術家博覽會等多項展出。曾任遊戲公司3D建模師、2D原畫師、美術leader。現任職於樂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金門大學駐校作家   楊樹清    兩名少年,一座防空洞,一個鐵盒,一本日記,一輛公車,卻能時空交錯、穿越海峽,從冷戰砲擊到和平交會,作者簡直是比金門人還會說金門故事的高手。
幼獅文藝主編  吳鈞堯遺忘的歷史並非遺忘,只是沒有被溯及、被記憶。推崇友漁對金門史實、民情的掌握。以李天助寫給兒子的日記,說明愛與情的生生不息,軟化殺戮戰場,做到小說家難以處理的以「輕」馭「重」。夢鄉穿砲彈 國立金門大學駐校作家    楊樹清
    「白天的時候,明明外面的太陽大得像火爐,坑洞裡就是陰冷潮濕,入夜以後坑洞裡就更冷了。牆壁不斷滲出水來,兩隻腳一整晚浸在水裡,難受得不得了。平常我不愛待在洞穴裡,除非聽到砲彈的聲音,才進來躲避;我一進入防空洞,就想寫日記。砲彈一停,我就闔上日記本鑽出洞穴。可以這麼說吧!我無比的討厭防空洞,又像個初生嬰兒依賴媽媽的懷抱那樣依賴著它。」-張友漁《砲來了,金門快跑!》(「福爾摩沙冒險小說」系列書之一,四也出版公司,2011年12月)    八二三烽火遊子李錫奇偕朱為白、廖修平在臺北國父紀念館揭開「孽林鼎足」展後的晚宴,高粱與紅酒的對決,李子恆被催促登臺獻唱他詞曲的兩首歌,〈秋蟬〉與〈番薯情〉,從「聽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綠葉催黃」音韻轉折到「感情埋土腳,孤單青春無人問,夢鄉穿砲彈,滿山的番薯藤切袂斷」,無論臺灣客、金門臉,霎時間,喧鬧到靜默,只聽見了「夢鄉穿砲彈」的歌,也看到了一座布滿「滿山的番薯藤的島」。    人潮散去後,與李子恆喝咖啡,他惋嘆著砲擊歲月的番薯田童年,是一種形影、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勿近,島民暱稱「圃丟仔」的小小雲雀,輕靈地在空中為我們警戒,也為我們唱歌;而今,「圃丟仔」顯然在砲聲不再的田野上消逝。前不久,李子恆要為〈金沙溪〉譜曲時,才又從一張英國百年搖滾樂團的專輯中錄到一小段「圃丟仔」的聲音。砲火與雲雀交織、混聲的晝夜,如今都化作了鄉愁。    現在,我捧讀著張友漁《砲來了,金門快跑!》的五萬字書稿,「福爾摩沙冒險小說」系列書之一。從第一章〈鐵盒裡的祕密〉到第十二章〈真相〉,少年小浯和阿志,為了一篇記錄調查作業,兩人探入一座長滿雜草,斑駁陳舊的防空洞,發現一個鏽蝕的鐵盒,打開之後,裡頭躺著日記本,以及土地所有權、房屋修繕補償證明書,還有兩個信封,分別寫著「遺書」、「給拾到這個鐵盒的人」。「我是李天助,當你們看到這份遺囑的時候,就表示我已經死了。因為,只要活著,這個鐵盒不曾離身。」穿梭時空近半世紀,洞中的臉在這裡浮現,鐵盒子的故事從這裡開始。    宛若懸疑電影情節的小說布局,《砲來了,金門快跑!》的靈魂是「鐵盒裡」的主角李天助,從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九日到一九六O年六月十九日,寫給兒子李大洲的一頁頁日記:「十月六日,解放軍又廣播說停止砲擊七天,那天我就決定送你們到臺灣。」;    「大洲,希望你能明白爸爸的用心,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我什麼非留下來不可,我必須看顧祖先留下來的房子和土地。」;
    「我坐在坑洞裡的凳子上,看著牆上的日曆,上頭的數字是7,忽然覺得好笑起來。這也是一種世界奇觀吧!沒有哪一個地方像金門人這樣,時時刻刻都得記住今天是幾號?明天又是幾號?」;
    「每次砲來了,從住家繞過彎彎曲曲的巷子跑到防空洞真的很麻煩。有時候三更半夜還沒睡醒就得他起來躲砲彈,撞上誰家的水缸、柱子是常有的事。很多人開始在家裡或屋旁挖坑道,先挖個洞,將就躲著,上頭蓋個門板或其他遮蔽物,防止砲彈碎片或房子倒塌時磚瓦砸下來;躲砲彈的時候就動手挖,躲著躲著,坑道就挖好了」;
    「金門啊!為什麼這麼多災多難?當我們以為和平就要來了,砲彈好像會讀人心思似的,馬上飛過來告訴你,別妄想了,要和平嗎?下輩子吧!」
    兩個男生的防空洞作業,意外掘出烽火當年,一位父親寫給兒子的戰地日記,以及一段埋藏了五十年的祕密;再又透過搭乘一輛「到任何地方」的公車送交日記的過程,在霧季中鋪陳出金門人與臺灣觀光客、廈門旅客、老的對話,及主發生一件登上頭條新聞的「瘋狂司機撞出意外的巧合,小浯送給大洲意外的禮物」。    兩名少年,一座防空洞,一個鐵盒,一本日記,一輛公車,卻能時空交錯、穿越海峽,從冷戰砲擊到和平交會,整個金門的故事與命運就藏在一座的封存的坑洞以及一個「鐵盒子」內。作者簡直是比金門人還會說金門故事的高手。    「為了寫這本書,我再一次來到金門。租了一輛摩托車,繞了金門三圈,坐公車閒晃了一整天,讀了一大落關於金門的書籍;終於,當我重新站在防空洞洞口時,我可以聽見悲傷、絕望與哭泣的聲音;我嗅聞到曾經存在的死衣的氣息,感覺死神的逼近,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惡魔貼著我的脖子呼出來的熱氣。」    故事終了,我才在花蓮女子張友漁的〈和平的祈願〉後記中,尋著了《砲來了,金門快跑!》的書寫情感。但那不應是悲傷、絕望與哭泣的聲音。夢鄉穿砲彈後,我彷彿再一次看見雲雀「圃丟仔」飛回來了,在番薯田的上空,自在地唱著歌。梳戰史亂火幼獅文藝主編  吳鈞堯
 小說以及少年小說,皆以「小說」為名,卻模態不同。若「小說」天空闊、任遨遊,作者自我追求,常供上文字神壇第一順位,「少年小說」則均衡作者的追求與讀者的需要;也因為讀者年齡層普遍較低,更肩負正確「傳知」的必要;一部少年小說的完成,便是綁手綁腳、而能脫逃的寫作術。於此看友漁的《砲來了,金門快跑!》即能充分印證。 說小說是「少年」,並不說它就不講究,而是更講究了。《砲來了,金門快跑!》有幾軌敘事結構:小浯、阿志找到一只藏有金飾與日記的鐵盒、李天助在八二三砲戰後寫與兒子李大洲的日記、金門公車司機李志行公事受挫的荒唐舉動,線索彼此揉綹,越綹越大。    友漁最大的一個綹,是解釋六十年來,金門的歷史跟它的改變。包括軍隊初抵金門強佔民宅民資、九三空戰移民潮、八二三砲戰戰火慘烈、居民移居臺灣打拚、中共砲火下的人性光輝、兩岸小三通、陸客自由行、老兵憑弔古戰場、失業與就業問題、金門強霧與風向、消失中的防空洞與反共標語、軍管時代滋生的土地糾紛等;各主題齊滾,落到張友漁面前,寬達砲彈百萬顆、深及亡靈數十萬,它們埋伏如地雷、哀戚如鬼泣,張友漁聽到鬼的悲、神的痛,卻給予人的溫暖。    友漁對金門史實、民情的掌握,須先推崇。如裝遺物的鐵盒、古大砲、民眾躲砲彈、自力挖防空洞、中共空飄氣球、文宣砲彈與實彈、民國五十九年毛澤東抗議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發起「六一七」砲戰等,註歷史、解史實,繼而釐清,精準地以小說傳達史實。     李志行公車上的乘客安排,是另一個妙筆:找到鐵盒的小浯跟阿志、來自廈門的旅客、身經百戰的三名老兵、風獅爺迷、石雕師傅、祭拜罹難親人的阿婆等,乘客形色不一,扼要解釋金門歷史變革;乘客目的不一,說明了金門當下的豐富性。乘客搭上李志行所駕的公車,雖失序,卻有寓意,指涉經過戰亂荼毒、軍管控制,金門人該何去何從?    謎題揭曉。寫日記給兒子的李天助,恰是李志行的祖父,這個發現解除了公車火燒爆炸的危險,並進一步提醒金門人,以及當代人,遺忘的歷史並非遺忘,只是沒有被溯及、被記憶。這顯現友漁的歷史觀,並對正在消逝的古金門風情,感到遺憾與焦慮。另外,友漁以李天助與義子阿吉各自對心儀女孩的兩段戀愛、李天助寫給兒子的日記,說明愛與情的生生不息,軟化殺戮戰場。    綹,再撥弄,就細如髮了,以「髮絲」入文,恐惑於泱泱事件,陷於滔滔砲聲,而難自拔,友漁面對金門因戰爭而燒焦火亂的髮,卻能抹如綹,六萬言,道明六十年。    友漁還做到小說家難以處理的以「輕」馭「重」。想像夢魘後,立鏡前,如何還原一張慌亂、回復一臉泰然?友漁為惡夢捏塑出口,輕聲說,快跑。 作者後記和平的祈願張友漁曾經以為,戰爭是書上說的故事。第一、二次世界大戰,南北韓戰、越南戰爭、中日戰爭,以及國共戰爭,它們收納在歷史教科書上,我得熟記那個年代發生了哪些戰爭,以便應付考試;我記性差,連考試都應付不來,所以我始終搞不懂,為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要打仗呢?縱使曾經讀過古寧頭、八二三砲戰,也感受不到戰爭曾經和我們這麼靠近。漸漸長大,對金門的印象停留在那是一個軍事管制的地方,距離大陸很近,一般老百姓不能自由前往。對金門的神祕很好奇。金門軍管解除開放旅遊沒多久,我便到金門騎單車,當時覺得金門阿兵哥好多呀!古樸的閩南聚落好美,憨呆的風獅爺好可愛,貢糖好吃,菜刀很有名是用砲彈碎片做成的,還買了一把回家。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一直到我寫了這本書。    為了寫這本書,我再一次來到金門。租了一輛摩托車,繞了金門三圈,坐公車閒晃了一整天,讀了一大落關於金門的書籍;終於,當我重新站在防空洞洞口時,我可以聽見悲傷、絕望與哭泣的聲音;我嗅聞到曾經存在的死亡氣息,感覺死神的逼近,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惡魔貼著我的脖子呼出來的熱氣。寫著寫著,我幾度離開書桌,走到陽臺轉換我的情緒。    我想起二00三年七月,我曾經到白俄距離首都明斯克市郊約六十公里處的哈丁村,參觀一個「二次世界大戰紀念公園」。說是紀念公園,更露骨地說,那裡其實是一座縈繞著巨大憂傷的「村莊墳墓」。二次世界大戰,白俄的地理位置剛好位於波蘭和俄羅斯中間,是德軍進攻莫斯科的必經之路,因此白俄遭到最殘酷的迫害,一共一百八十六個村莊被毀,二百二十三萬白俄人民被殺害。哈丁村也是被德軍摧毀的村莊之一。戰後,為了讓世人牢記戰爭的殘酷,德國和白俄共同出資,在哈丁村原址興建了紀念公園,紀念所有被毀掉的村莊及村民。他們運來每一個村子的泥土,埋在墳裡,以紀念曾經存在的村莊。哈丁村全村二十九戶人家,每一戶人家的原址都設置了一座紀念鐘樓,鐘樓上刻著該戶人家戶長的名字、家庭成員;每三十秒鐘二十九個紀念鐘便會集體響起,哀慟那些在政治、權力與利益的角力戰中無辜死去的生命!那悠遠、清冷的盪氣迴腸的鐘聲啊!扯心撞肺的讓人想痛哭一場,以便釋放心底的憂傷。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點三十分開始,連續四十四天,共軍向金門群島發射近四十八萬發砲彈,平均每一平方公里落彈三千一百六十發,屋毀、人亡……金門重傷倒地!    我彷彿又聽見哈丁村鐘樓的鐘聲!當年砲擊的彈痕仍留在許多房舍的紅磚牆上,哀哀訴說那砲聲隆隆、漫天煙硝火光的歲月。如今,砲聲已逝,慘痛的記憶是否真的讓世人記住,和平與寧靜的可貴?人類的戰爭歷史,有哪一頁不是用無辜百姓們的血肉寫成的?    「到任何地方」的公車只繞行了半個金門,另外半個未走完的金門,由你們繼續去探索、追憶,用「心」去看去聽去想,你也將和我一樣,身歷其境的感受到半個世紀之前,金門小島上的居民的無助與恐懼,以及微小的關於和平的祈願。    金門高粱聞名國際,它為金門帶來了不可思議的豐饒,當你來到金門品嚐高粱酒的香醇時,請你先對著天地舉杯:乾一杯吧!為了今日的和平與寧靜。乾一杯吧!為了可以躺在舒適的床上一覺到天亮。乾一杯吧!為了戰神終於褪下戰衣。 推薦序   夢鄉穿砲彈,雲雀在唱歌………………………楊樹清推薦序   梳戰史亂火………………………吳鈞堯
1. 鐵盒裡的祕密 2. 坑洞裡的老鼠3. 當?不當? 4. 雙日就是吉日 5. 到任何地方的公車 6. 金門的聲音 7. 遙祭 8. 阿吉來了 9. 瘋狂的司機阿行 10. 最後的日記 11. 玩命少年快遞 12. 真相
後記      和平的祈願        張友漁照片附錄  守護和平的金門      張友漁 第一章 鐵盒裡的祕密        兩個少年小浯和阿志站在一個洞口長滿雜草的防空洞前,看著斑駁陳舊的洞口。理著五分頭、皮膚黝黑的小浯手裡拿著一根像小指那樣細長的鞭炮,指著從馬路一路延伸到坑道口的雜草踩出來的路徑,說:「你看,有人從這裡走進去。」阿志撥了一下幾乎遮到眼睛的頭髮後,朝黑漆漆的洞口張望喊叫:「喂,有人嗎?」防空洞裡一片靜寂。「沒有人啊!」阿志說:「可能是好奇的人踩出來的。」「喂,喂,有沒有人?」小浯又喊了一次。     坑道裡依然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可以點了。」阿志說。小浯左手拿著鞭炮,右手拿著打火機,做了一個深呼吸。聽說空置的防空洞住著很多戰死的鬼,如果要進去防空洞,最好先丟一根鞭炮,讓鬼以為砲又來了,就會跑去躲起來。    兩人對看一眼,彼此點點頭後,小浯點燃引線,迅速扔進闇黑幽深的洞穴,兩人睜大眼睛,彷彿獵人正摒息凝神地看著山豬走向自己鋪設的陷阱。他們得抓住鞭炮炸開的那零點五秒的閃光看清楚防空洞裡的狀況。    砰!    閃光乍現的那一瞬間,兩人都看見了,裡頭有一個人影!真的是一個人影!但是,那是人嗎?還是鬼?    兩人的心同時彈跳到喉頭,堵塞了呼吸。那是鬼嗎?那個黑影倏地往洞口移動。    兩人嚇得拔腿就跑。黑影子追出洞口,邊追邊對兩個少年破口大罵:    「欠人修理的猴死囝仔,好膽就再丟一個過來,我在裡面睡得好好的,你們想把我炸死嗎?」    兩人跑到小徑跳騎上單車,兩隻腳風火輪似地拼命踩著踏板。    「他追出來了!」小浯轉頭看去,黑呼呼的影子甩著一頭亂髮在後頭追跑著。    「那是鬼嗎?」阿志害怕地問。    「如果是鬼,他早就飄到你面前了,用得著在後面追嗎?」    「以後再給我遇到,就要把你們扔到水井裡!」那人的聲音在遠遠的背後傳來。兩人騎了一段路,發現那人並沒有追出來,這才慢下速度,跳下單車,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我們差一點就被抓到防空洞裡分屍了。」阿志邊喘大氣邊說。「那個人是個流浪漢。」小浯坐起身,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編號103號防空洞,住著一個很兇的流浪漢。」「金門是流浪漢的天堂。」阿志說:「我表弟上個月從臺灣回來,他說,臺灣的流浪漢都住在車站、公園或停車場。金門的流浪漢住在堅固得連砲彈都打不穿的地下碉堡。」兩個人來到另一個位於廟旁的防空洞。右邊是一個大廣場,左邊圈起一個四方形的竹籬笆,裡頭養著一群雞。防空洞安裝了鐵門,鐵門上扣著一個掛鎖,鎖扣上插著幾根燃剩的香,鎖和那扇鐵門長了滿滿的鐵鏽,彷彿已經一百年沒有人碰觸過了,被腐蝕成那樣,只要抬起腳用力踹一下,鐵門和掛鎖就會瞬間崩壞吧! 小浯拍完照片後,在筆記本上寫下:「104號防空洞,上鎖。鎖和鐵門都生鏽。鎖上頭插著燃剩的香,有人在祭拜。」兩人繞過聚落前的水池,進入村子。紅色的磚瓦上頭立著兩隻剛剛俯衝下來爭食的燕子,尖翹的尾部讓屋脊的線條顯得美麗非凡。在傳統的閩式屋舍的聚落裡,站立著幾棟兩樓的洋房,在晨昏晴雨的歲月中,不斷地訴說過往與現代的故事。走進彎曲迂迴的紅色巷弄間,小浯有時候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進入巷弄複雜的迷宮,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穿越,其實是走入另一個紅色的聚落迷宮,因為每一個聚落都長得很像呢!兩人在聚落裡尋找防空洞的蹤跡。通常一個聚落少則二、三個,多則五、六個防空洞,認真尋找,一定可以找到的。不遠處有臺怪手在施工,走進一瞧,原來怪手正在清除一座防空洞。小浯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真可惜啊!又拆掉一座了。」小浯惋惜地邊說邊拿出筆記本:「編號105號防空洞,剷平中。」「這些防空洞已經沒有作用,擺在那裡浪費空間,又礙眼。」阿志說。「我們記錄的速度要更快一點,會有更多的防空洞被填平。」小浯說。兩個人騎出村子,沿著山邊往下一個村子騎去。左邊的路旁是一大片麥田,右邊則是寸草不生的紅土牆,另一個聚落就在前方一個大轉彎下坡的地方。有一道細小的強光從右邊不遠處的紅土牆反射過來,阿志的雙眼眨了一下,應該是碎玻璃在陽光照射之後的反光吧!他看了看反光處,忽然慢下速度,他看到了奇怪的東西。「黃小浯。」阿志叫了一聲。小浯煞車,轉頭。阿志朝右側紅土牆指著:「你看那裡,以前應該是個防空洞吧!」小浯望向阿志手指的方向,那是一座小山坡,山坡下方有一個看似坍塌的凹洞,旁邊還有一棟已經廢棄、只剩三面塌牆的紅磚屋。「過去看看。」兩人騎到凹洞前,下車察看。「看起來很像以前的土壁防空洞,還保有洞口的形狀。」小浯分析著。「應該是這一家人的。」阿志看著旁邊的廢墟說。小浯興奮地拿出相機前前後後拍了幾張。「這是很古老的防空洞耶!九三砲戰之前金門大多是這種土洞,八二三砲戰解放軍的砲彈威力加強了,這種防空洞三兩下就被炸平,死了很多人,後來政府才補助村子蓋鋼筋水泥的防空洞。這種防空洞很少見耶!」小浯拍打著土牆。「這裡應該是外牆,我們把裡面的土挖掉,恢復土壁防空洞的原貌。這樣一來,我們網頁防空洞的種類就很完整了。」「真的要挖啊?」阿志面有難色地說:「我阿嬤說,以前砲來的時候,很多人躲在這些不堅固的土坑洞裡,結果坑洞被砲彈擊中,鑽砲在洞裡爆炸,坍塌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這樣的機率還真低呢!鑽砲就這麼巧鑽進土洞裡。」阿志皺起眉頭:「我們會不會挖到屍體?」    小浯心頭怔了一下,許多想法在腦子裡跳來跳去,他眨了好幾次眼睛後說:「應該不會吧!就算挖到屍體,也算一件好事,讓他入土為安。」    「但是,他本來就在土裡躺得好好地呀!被我們挖起來怎麼會是一件好事?我們打擾了人家的安眠耶!」阿志一副不想挖的樣子。「根本就不會有屍體好嗎?如果有,炸彈爆炸後就被挖走了!」小浯說。「我有點怕耶!」阿志膽怯地踢著地上的沙子說著。「大白天的,你在怕什麼呀!」小浯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怕。「如果真的要挖,我們回家拿水果和香來拜一拜比較好。」阿志皺起了眉頭。小浯踢著土壁上的土說:「希望這些土不會太硬,否則挖起來會累死人。」土壁上的泥土受壓崩落了一些,讓原本發光的東西露了出來,原來是個生鏽的鐵盒。「欸,你看這個。」小浯用腳踢著鐵盒,鐵盒周邊鬆軟的泥土被震落更多下來。小浯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照片。「我剛剛就是看到鐵盒的反光才發現這裡。」阿志說。「我們把鐵盒挖出來看看。」小浯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挖了起來。沒多久,一個長滿鏽斑的鐵製餅乾盒子完全露了出來,小浯拍下照片後,將鐵盒從土壁上取下,拍掉上頭的泥土,慎重地輕放在地上,彷彿裡頭裝著的是什麼珍貴易碎的寶物。兩個人蹲著,看著,猜測著,就是遲遲不敢打開來看。「裡面會是什麼?」阿志膽怯地問,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土壁上的凹洞:「鐵盒的主人不會就埋在土洞裡吧!」小浯經阿志這麼一說,也有一點害怕;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如果兩個人都這麼膽小,那麼關於防空洞的網站作業就做不下去了。小浯輕輕地做一個深呼吸,吐掉剛剛從胸口冒出來的恐懼。「不可能啦!」小浯叫了起來。「應該只是個普通的鐵盒吧!如果有什麼寶物,早就被挖走了。」小浯拿起鐵盒上下搖晃了一下,鐵盒叮噹匡啷響。「裡面有東西。」「應該不會是毒氣或其他什麼會死人的東西吧!」阿志往後退了一步。「你爸爸忘了生膽子給你喔!不要怕。」小浯一邊說一邊動手打開鐵盒,鐵盒固執得像緊閉雙殼的蛤蜊,怎麼也打不開。小浯坐在地上,用兩腳夾著鐵盒,使勁地想掰開。「鐵盒被鐵鏽給咬死了。我知道怎麼做。」阿志找來一塊石頭,輕輕地敲著鐵盒邊緣,敲落一些鏽斑碎屑。「你再試試看。」阿志不敢打開鐵盒。小浯試著打開,幾度使勁後,鐵盒終於打開了。兩人檢視鐵盒裡的東西。鐵盒內部鏽蝕的狀況並不嚴重,裡頭躺著八本樣式簡單的淡綠色筆記本、一張土地所有權證明書、一張房屋修繕補償證明書、一個粉紫色的小布包、一支筆尖已經生鏽的鋼筆,還有二個信封,一封信封上寫著「遺書」,另外一封寫著「給撿到這個鐵盒的人」。「這封信是寫給我們的。」阿志揚著手上的信。「我們是撿到鐵盒的人。」阿志放下信封,拿起粉紫色的小布包,拉開拉鍊,拿出一條金項鍊,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是金子!現在的金子很貴耶!」阿志將項鍊放在手心掂了兩下,試著估算項鍊的重量:「這可以賣多少錢啊!」小浯接過項鍊也放在掌心掂了掂重量,臉上露出微笑,說:「不曉得夠不夠換一臺筆電回來?」阿志把玩著項鍊:「應該夠。我們的惡夢終於可以結束,再也不必看王秀麗的臉色了。」「我就說嘛!金門地下都是寶藏。」小浯說。
兩個月前,老師要班上同學兩個人一組,設計一個和金門相關的網頁。小浯和阿志決定以防空洞為主題,記錄金門日漸消失的防空洞。「我覺得防空洞是最能代表金門的東西,但是啊,戰爭結束了,大家都把防空洞填起來,真的很可惜。」小浯說。「我們家的防空洞被我阿公布置成酒窖,把縣政府每年配給的高粱酒擺在裡面,他說那些酒將來要留給我。」「你要那麼多酒做什麼?我爸都把酒賣掉。」「阿公說,那些酒放愈久愈值錢。」「拿來放酒好過用土埋掉。」小浯得意地說:「我家的防空洞,現在是我專屬的祕密基地。」阿志和小浯兩人沒有電腦,他們跟王秀麗借了一臺筆電,練習將圖檔上傳,沒想到阿志走動的時候,右腳絆到電腦線,把電腦從桌上扯下來摔到地面,桌上的一杯可樂也跟著倒下,就潑灑在摔落的電腦上。送修後,證實筆電完全報銷,沒得救了。「你們要賠我一臺啦!」王秀麗哭叫著。小浯和阿志為了怕挨爸媽的罵,私下和秀麗的爸媽達成協議,用打工的錢買一臺新電腦做為賠償。兩個人每個星期天下午到王秀麗阿嬤經營的民宿掃地、洗菜。小浯把金項鍊放回粉紫色的布包裡,翻看鐵盒裡其他的文件。紙張大多泛黃了,有的還被鐵鏽浸染出斑斑駁駁的咖啡色色塊。小浯小心翼翼地從寫著李天助遺書的信封裡取出信紙,也是一張泛黃的紙張,摺痕清楚地在紙張上刻畫出深咖啡色,信紙看起來非常脆弱,肯定經不起一個噴嚏的攻擊。信紙上的字體很工整,看得出書寫的人態度相當的慎重。小浯輕輕地唸著遺書上的內容:
我是李天助,當你們看到這份遺囑的時候,就表示我已經死了。因為,只要活著,這個鐵盒不曾離身。這是金門人的天命,在砲彈滿天飛的日子裡,誰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迎接明日的太陽。鐵盒裡的項鍊是留給我美麗又賢慧的妻子阿滿,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一樣金飾也沒有送她。我把高粱換回來的米賣掉後,買了這條項鍊,送給她當作紀念。如果還有來生,我們再熱熱鬧鬧地舉行一次婚禮,我要她做最美麗的新娘。筆記本是我寫給兒子大洲的日記,我希望大洲能夠了解,他不在金門的這些日子,金門究竟發生了哪些事。當我開始寫日記之後,我發現自己內心的改變,對於煩躁和憤怒,我在日記裡找到了一個宣洩的窗口。所以,我買了一隻鋼筆,留給大洲,希望大洲在收到鋼筆的這一天,也能開始寫日記。
                                           李天助筆
小浯輕輕地把遺書摺好放回信封。接著打開寫著「給撿到這個鐵盒的人」的信,信裡除了一張信紙之外,還附了印有「限金門通用」字樣的十元鈔票五張。小浯展開那張信紙。
你好。你撿到這個鐵盒,表示你我之間有一個小小的緣分。請你將這個鐵盒送到「料羅﹡﹡街 ﹡﹡號 」這個地址,交給李大洲或是楊阿滿。信封裡的五十元是微薄的酬謝,不成敬意,拜託你了。謝謝你。                                            李天助敬上
信紙上的地址剛好在摺痕的位置,什麼街幾號完全無法辨認。「鐵盒的主人希望我們把鐵盒送到料羅,但是地址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楚。」小浯把信拿到阿志眼前,阿志看了一眼。「這是天意,送不出去,我們自己留著。」阿志高興地說。小浯拿起五張鈔票欣賞著,鈔票上拾圓面額的兩側印著紅色的字體「限金門通用」。「欸,以前金門用的錢耶!」阿志將頭湊過去,從小浯手上拿走一張鈔票,翻來翻去地看:「中華民國三十九年印。哇!那時候十塊,是現在的多少錢啊!」「已經是古董了。」小浯說。「我們把金項鍊拿去賣掉,買一臺筆電還給王秀麗之後,也許還有剩,可以買四輛腳踏車,然後租給觀光客,幾個月以後就可以再多買幾輛車,也許一年以後,我們就擁有一百輛腳踏車。到時候想要有多少部電腦都可以,再也不用跟別人借。」阿志陶醉的畫著未來的大餅。「這幾張鈔票可能比那條項鍊值錢喔。」小浯說。「我們真的挖到寶了。」阿志笑了起來。小浯翻看幾頁日記後,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如果鐵盒裡沒有遺書或日記也就算了,但是,既然有名有姓我們把它們佔為己有,會不會很怪呀!」小浯覺得不妥。「民國三十九年,已經是六十年前的東西啦!這些人可能都死了。我們挖到就是屬於我們的。」阿志說。「日記是一九五八年寫的。」小浯說。「一九五八年,也有五十幾年了。」「這樣拿走真的很奇怪。」小浯皺著眉頭說。「可是,我再也不想去民宿打掃廁所了。」阿志說。「何況地址都糊掉了,要送到哪裡去呀!」小浯看著鐵盒裡的東西,沉思著。「不然,我們拿走裡面的五十塊,那是給撿到鐵盒的人的,所以很正當。」阿志說。「前提是,我們必須把其他東西送去料羅,交給李大洲或是那個叫阿滿的人,五十塊是走路費。」小浯又說:「那我們就把鐵盒送去料羅,然後把五十塊收起來。」「送到料羅的哪裡?」「到那裡問一下就知道了。料羅很小,大家應該都認識才對。」「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項鍊拿去賣掉。我們撿到就是我們的。我們沒發現它之前,它也是繼續埋在土裡呀!就當它繼續埋在土裡好了。」「可是,我們已經把它挖出來了……」小浯感到為難。「是我發現這個鐵盒的……」阿志不悅地說。只要想到每個星期天都得犧牲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打掃就心煩。「是我提議作防空洞這個主題的,不做這個主題就不會來到這裡……」從來沒吵過架的兩個人,為了鐵盒吵了兩句後,便沉默下來,他們不習慣吵架。一陣狂風吹過來,將地上的泥沙捲得半天高,兩個人撇過頭去躲避風沙。兩人沉默的一前一後地踩著單車。小浯看著阿志的背影,兩人堅持己見都不想退讓,這下該如何是好?王秀麗的電腦要一萬二千塊,那條項鍊和五張古董鈔票加起來的價值,應該不會超過一萬二千塊;他聽大人說過,所有值錢的東西進到當鋪,價值都會被砍掉一半。為了不傷害彼此的友誼,小浯想到了以退為進的辦法。小浯加快速度,騎到阿志身邊對他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們拿到當鋪去請老闆估價,如果項鍊和鈔票的價值超過一部電腦,就賣掉,買一臺電腦還給王秀麗;如果價值很低就歸還。怎麼樣?」  「四」是眼睛。「也」是一艘船。而「四也」就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從眼睛看到船的那一刻開始。」  船象徵「冒險與遠航」,是許多經典故事的起源。我們願成為孩子們的舵手,和他們一起乘風破浪,從閱讀之海捕捉成長的養分。同時,也用我們的眼睛,守護孩子們的冒險旅程。  所有的冒險,都是從腳下這塊土地開始,因此四也特別注重在地文學的出版。目前四也已完成【童話搜神記】、【福爾摩沙冒險小說】、【許榮哲經典學園】、【許榮哲成語學園】、【故事詩繪本】等書系。 本書獎項
第34次中小學生優良課外讀物推介101年度第2期國立台灣文學館文學好書推廣入選2012德國法蘭克福書展台灣館優選好書2013臺南兒童文學月優質本土兒童文學圖書入圍第36屆金鼎獎圖書類兒童及少年圖書獎文學語文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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