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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教育這樣改! : 全球第一個教改成功案例教我們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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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青年窮忙22K?為什麼企業慌沒人才?  為什麼學校老忙評鑑?為什麼老師嘆沒尊嚴?  大家都在說台灣教育出了問題!  看全球第一個教改成功案例--芬蘭經驗如何解決教育問題!
  當我們走在歧路重重的教改之路上,芬蘭的成功將給我們全新的啟示!  芬蘭教改30年歷程全紀錄.第一手資料分析報導  探究芬蘭的國家政策、經濟發展和歷史文化的脈絡,重新思考當前教改的目的與方法!
  享譽全球教育大師、芬蘭教育改革家  帕思.薩爾博格 Pasi Sahlberg研究報導  美國亞馬遜五顆星評價!  國內外專家學者一致推薦!
  芬蘭不但是國際教育機構評比的常勝軍,世界各大媒體、教育專家也紛紛對芬蘭的教育成就表達肯定。當大家都在說芬蘭教育好:芬蘭的孩子學習不為了競爭,而在同儕間彼此平等互助的關係中學習。芬蘭的老師以評語代替評分,以輔導代替教導。然而,什麼樣的教育體系能成就如此教學方法?芬蘭又是如何的成功改革教育體系,讓一個北方小國成為各地教育當局群起效法的對象?
  愈長愈好?義務教育的目的迷思--關鍵在培養學生基礎學力,提高繼續學習意願!
  芬蘭政策重視平等,希望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義務教育,並在完成義務教育後,出於個人選擇而參與普通或是技職體系教育。
  愈高愈好?升學率的迷思--關鍵在完成學業率,輔導學生把握當下學習!
  芬蘭學校不看升學率,只看畢業率。學校的畢業率將影響學校爭取補助的機會,促使學校積極幫助學生完成學業,減少中輟生。
  企業怨嘆大學生?職場排擠研究生?--關鍵在技職教育改革!
  芬蘭教育體系保持普通、技職教育體系間的流通性,平衡發展「普遍知識與技能」以及「各種技職技能」。採綜合評量方式、WORKSHOP教學。在學生接受的訓練中,職場實習至少佔六分之一,學校、雇主、勞工,將合作針對學生進行績效評估。
  一綱好幾本?學習沒效率?--關鍵在教師領導教學,模組化課程不讓教學受限班別!
  教師負責課程準備、規畫以及執行,教師嫻熟學科知識,鑽研教學方法替每個學生量身訂做合適的教學法及評量法。模組化課程教育更不以級別、年齡限制學生學習路徑。
  學校忙評鑑?教師苦流浪?--關鍵在師資培訓任用制度
  在芬蘭教育是最頂尖的工作。唯有讓優秀人才願意獻身教育事業,並建構良好的師資訓練系統,才能讓教師受社會信任,創造師生互信且互動良好的教學環境。而教學品質無法量化評估,追求數據導向的教育改革,無法增加教學質效。芬蘭透過教師群合作、校內社群檢討,達到改善教育品質目的。
  全書以第一手資料全面性記錄芬蘭過去30年來的教改歷程,探討芬蘭如何打造世界級的教育體系。作者從政治和經濟的角度分析芬蘭教改政策,點出芬蘭教育如何不同於歐美其他工業化國家。芬蘭教育不靠標準化測驗,建立競爭淘汰機制來教育學生。芬蘭重視師資的培育,充分將「教學」工作專業化,並授權教師主導課程和領導學校,同時增進學生、教師、學校,以及家長間的互信關係。
  本書詳盡的點出教育改革的複雜性,不但牽涉國家政策、經濟發展,還必須考量歷史文化背景。而芬蘭的教改成功,正好讓全球教育學者們重新思考教改的目的與方法。
作者簡介
帕思.薩爾博格Pasi Sahlberg
  現為芬蘭教育與文化部所屬之國際事物交流與合作中心(CIMO;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Mobility and Cooperation)主任,也是美國教育課程審查與發展協會(ASCD; Association for Supervision and Curriculum Development)董事會成員。他曾以教師、教育學家、政策制訂者等身份活躍於芬蘭,也是數個國際組織與諮詢公司的專家顧問。過去20年間,他分析全世界的教育改革並且在美國、加拿大、歐洲、中東、非洲、亞洲等地與教育專家合作共事。薩爾博格亦曾服務於華府世界銀行總部以及位於義大利都靈(Turin)的歐盟委員會。目前,薩爾博格是芬蘭赫爾辛基大學(University of Helsinki)與奧盧大學(University of Oulu)的兼任教授。
譯者簡介
林曉欽
  台灣大學政治學碩士,主修政治哲學、主要興趣為西方政治哲學史、當代思潮、族群政治等。現為自由譯者、編輯。譯作有:《橋:歐巴馬的生命與崛起》(大衛.雷尼克著)、〈社群主義對自由主義的批判〉(貝淡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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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1
教育應該是神聖的,必須是神聖的
  說實在的,帕思.薩爾博格與他的這本《芬蘭教育這樣改!》,不需要我的推薦。
  因為早在我之前,薩爾博格對於芬蘭教育改革的參與與研究,早已備受各界的推崇 --前芬蘭國家教育理事會理事長爾奇.亞霍(Erkki Aho) 稱薩爾博格是「最適合把芬蘭教育政策分享給全世界的專家……當芬蘭面對教育上的挑戰,需要找尋解決方案時,我們需要的實行者與遠見者。」芬蘭前教育部長海孟南則說薩爾博格是「一個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圈內人,並且是一個對於因果關係擁有客觀觀點的研究者。」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的雷文教授甚至直指這本書是「一個給美國的起床號。」
  所以我再多說什麼,其實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但在你深入這本書之前,尤其如果你從事的是教育相關工作,更甚或是你在教育部上班,那我倒是有幾點讀後感想想與你分享。
  首先,我想這幾十年來我們謀殺了「教育」。
  曾幾何時,教育被變成了製造業,而學校則成為了一座座的工廠 -- 一年級教育的目的,是為了讓孩子升上二年級。國中教育的目的,是為了上高中。而大學的目的,是為了碩士、博士。
  老師們則變成了生產線上的作業員,忙著應付下一個關卡前的品質管制,考績是她們的學生有沒有順利通過考試,進到下一個生產階段。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把一個原本僅屬於「聖人」的工作給打入了凡間,甚至打進了地獄。
  但教育不該是這樣。
  一個教師的工作,每年要影響數十、數百,甚至數千人的人生。一個國家全體教師的工作,則會影響這個國家全體人民的人生。這件事情不能只是個製造業,它必須是一個神聖的行業。
  事實上,無論是在古希臘或是中國的歷史中,教育一直是個神聖的行業,直到近百年來受到了工業革命的污染。而芬蘭過去這 30 年來教育改革真正的核心,我認為,是證明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個污染是可以被逆轉的,教育可以重新成為一個神聖的行業,它在芬蘭政府與老師的齊心努力之下,已然重新成為全國最受尊敬的行業。
  那是芬蘭後面所有政策、制度改革之所以能夠如此成功,最最重要的關鍵。也因此,如果你看完了這本書,卻只學到了那些政策與制度,那你就錯過了整個森林。
  教育改革是一個花了芬蘭三十年的工作,而它勢必也將花我們好幾十年的時間。因此既然要做,就要把它做對,而一切的一切,必須從徹底改變教師的社會地位開始。
  那是本書最重要的重點,也是教育改革中最艱難的工作,如果你能抱著這樣的角度去看《芬蘭教育這樣改》,我相信你會有很大的收穫。
林之晨 Mr. Jamie(本文作者為appWorks 之初創投合夥人)
推薦序2
《芬蘭教育這樣改!》-- 全球第一個教改成功案例教我們的事
  當我收到商周出版社的來信,非常驚訝地看到竟然是芬蘭帕思.薩爾博格博士(Dr. Pasi Sahlberg)的新書書稿,以及商周邀約為這本新書撰寫一篇推薦文。我二話不說,心想即使這陣子再怎麼忙,也要將長達十二萬字的書稿讀完,也許諾要寫篇推薦的序文。原因無它,因為除了薩爾博格博士的書稿,與我這幾年來一再分享、講述的芬蘭教育經驗、理念與精神十分相契合之外,還因為我實在是與薩爾博格博士有不少因緣際會,讓我決心要推薦這本好書。
  二○○八年,當時仍然旅居北歐芬蘭的我,曾經參加過一場在赫爾辛基舉行、為期三天討論未來教育趨勢的國際研討會。很慶幸地,其中一場就是薩爾博格博士的專題演講,他的風格與講述內容,真是讓人印象深刻、感觸良多,而且深具啟發性。
  我對他的演講要點、呈現方式與期盼和大家分享的觀念想法,至今記憶猶新;也因為實在欣賞他的觀點與遠見,所以在過往幾年之間,只要在國際各大媒體的報導或專文上看到有關他的訪問、觀點與論述,都會特別留意與研讀。
  當我在二○○九年出版《每個孩子都是第一名:芬蘭教育給台灣父母的四十五堂必修課》時,其中一兩個篇章中,就特別提到薩爾博格博士在二○○八年講座中曾經提到的「競爭概念」與論析內容。我還記得,他當時是和出席研習會的我們一起討論了幾項重要議題:
  教育應該強調競爭,還是合作?  怎樣才會使未來更好?  如何透過教育,使國家社會更具競爭力?  我們是應該透過更多的競爭,還是更多的合作,來確保自己國家的競爭力呢?
  薩爾博格博士在大家你來我往的論說之中,特別提到了歐盟當時已經逐漸警覺許多前蘇聯國家的某些高等教育學位,竟然是可以用金錢買得到;甚至還出現部分學校竟然會竄改成績資料等行為。這種現象,歸根究柢就是因為,教育環境與強調的「競爭」,讓這些學校的師生為了「求生存」、「求贏」而選擇了不擇手段。競爭,以及深陷於競爭的各種要贏過他人的心態,無疑扭曲了教育最原本的目的。
  薩爾博格博士的諄諄所言,不僅言猶在耳,也至今依然發人深省,正如同他在書裡所說:「芬蘭人或許喜歡競爭,但合作才是這個國家更為典型的特質。芬蘭某些教育政策似乎是自相矛盾的悖論,因為它們與全球教育改革的主流思維如此背道而馳。」
  他所說的這些「背道而馳的思維」,對芬蘭來說,除了「競爭」的概念與眾不同之外,更有對於授課時數、排名機制、家庭作業、學校教育、師資專業、教師養成、師生評比、留級制度、成績責任制、標準化考試、高風險測驗、教育市場導向、教育私有化等等各方面,都有著和世界上大多數國家教育政策與實務上,大異其趣的地方。
  當我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論述、分析芬蘭教育的經驗與概念時,似乎總會讓長期習慣於競爭、廝殺、追求第一、重視評比、反覆考試、強調資優等教育環境的人們,產生難以溝通的困惑。更讓已經根深蒂固遵奉施加壓力,用外加力量催促、誘惑來驅策學習與教導的師生們,一時三刻無法理解這樣的芬蘭教育理念,好像不過是一個天方夜譚,或者只不過是一個社會福利國家才可能產生的優良教育環境。
  但是,北歐各國的重要特質之一,就「只不過」是強調了「教育平等」的概念罷了,薩爾博格說:「平等,不只是讓每個人都可以上學而已,它更確保了來自不同地區與環境的人,都一樣能擁有高品質的教育水準。」
  要想擁有平等的教育,就有賴於好老師與好學校了。但是,這一切並非一蹴可及。誠如我在過往的幾本芬蘭教育相關書中曾經提及,而薩爾博格在這本書裡從根本理念上更詳盡地說明、分享了芬蘭的教改歷程。這項教改經驗,讓我們不難發現,其實芬蘭最原先的教育型態,並不是像現今的優質,而是經過幾十年時間的教育現場與師資改變、轉型。
  除此之外,就是整體社會觀念的轉變,大家都要重新檢視所謂的「公平、正義、平等」究竟應該如何實現,也重新思考每個人的基本價值,並且協助每個孩子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美好未來。芬蘭最可貴的教改成果,就是讓公立學校的教育體系,成為一個社會最平等,也是良善生活的核心基礎。
  歷經教改後的芬蘭,創下了全球最小的學習成就落差紀錄,也被稱譽為擁有全球最優秀的教師培養體系,以及令人稱羨的教育政策與理念落實機制。這其中具備了許許多多的社會因素與社會價值觀。這些寶貴的經驗與議題,薩爾博格的這本書裡都有了詳盡的介紹。
  薩爾博格在書中,當然也提到了芬蘭教育的未來。這就像過往幾年以來,總有人會問我,難道芬蘭教育是「無懈可擊」的嗎?我總是回答,其實,並非如此,因為任何地方的教育,通常都必須隨著時間與社會的變遷,而不斷的自我調整與順應改變。世界是不斷地向前行,而孩子的未來更是如此。所以,學習與了解不同地區的教育思維與概念,進而讓我們一起「回歸教育的根本」,並且同時不間斷地與世界接軌、交融。這些概念,永遠是每個地區國家的教育基本課題,這一點,芬蘭也不例外。
  我深深覺得,寫了這幾本與芬蘭教育有關的書籍之後,再來閱讀薩爾博格的書,依然處處都能觸動我心,也一再發現值得任何一位關心教育發展者一讀之處。十二月初,我參加了芬蘭駐澳州大使館的國慶酒會,當時芬蘭大使賴婷瑪琦(M. Lahteenmaki)女士很自豪地分享著他們的教育成就,並且問我是否看過了薩爾博格的新書,我很開心的跟她說,臺灣即將出版薩爾博格的書,而我正在閱讀他的中文書稿,所以對於能推薦他的書,我感到萬分喜悅與榮幸。
  芬蘭教育,有許多值得大家深思、體會的觀念、哲理與實踐方式。我相信讀者一定能從這本書中,獲得不同的啟發。一直以來,我也從觀察、瞭解芬蘭的教育與社會思維中,擴大了許多對生命、教育、文化的不同視野。希望你也有機會與我一起遇見這樣的收穫。
陳之華(本文作者為親子教育作家,著有《沒有資優班:珍視每個孩子的芬蘭教育》、《每個孩子都是第一名:芬蘭教育給台灣父母的四十五堂必修課》、《成就每一個孩子:從台北到芬蘭,陳之華的教育觀察筆記》等書)
推薦序3
教改,百年樹人也可能一夕毀人
  教育,應該是件讓學子享受快樂、畢業學能所用的百年樹人大業,但近年來,很多朋友焦慮的問:怎麼孩子上學不快樂?大學畢業以後背了一身債?只能領22K,甚至根本找不到工作。最近,更多焦慮的家長問:十二年國教到底要怎樣改?幾位長輩憂心忡忡的說,政府不能謀定而後動?把所有配套都做好、和民眾溝通、說明清楚再推動,「政府真的不知道家長和學生有多擔心?不知道一個不成熟的政策可能毀掉一代的人﹗」
  很多人都注意到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人才培育和經濟發展脫軌,政府投入大量預算在高等教育,但不僅沒有促進經濟發展,提昇國家競爭力,甚至驚人的高學歷失業者還需要政府增列預算研擬社會救濟措施。但問題真的只是教育的供需失調?或者還有更深層的病灶,例如高學歷者的國際競爭力在亞洲有每況愈下的趨勢。
  解嚴前,政府在教育的投資已是正成長,但這十多年來卻沒有回饋到國家發展,教育投資沒有帶來社會的精進卓越,更可怕的是,國民教育這條基本需求的底線也在潰滅中。國民教育要延長到十二年帶來反精英化高中的爭議,不少人擔心免試入學帶來的齊頭平等並沒有讓孩子適性發展,反而是透過課綱讓學生一體平庸化。在精英學校是否該被消滅的爭議背後,其實潛藏的是另一個更大的危機:未來私校是否成了精英高中的替代品?想裁培精英的父母必然花更多錢把孩子送到私校這個人為的贏者圈,那麼來自一般收入的家庭的學生不會有階級恐慌嗎?
  台灣的教育改革起步甚晚,解嚴多年後才見行動,而且國民教育部分是由政府主導,廿多年來民間多半關心考試引導升學問題如何解決,但無論考試技術、選生途徑如何改善設計,都還只是在技術層面上打轉。真正的問題始終沒有被重視:究竟我們需要什麼樣的人才來成就整體的未來?
  這個問題不是一個老師、校長或教育部長可以決定答案,解答的方法更需要舉國力量的共識支持。現在的老師被教育部課綱侷限,自主性低連帶影響到職業自尊,教育者的成就來自學生的升學率而非實際的學習成果,甚至教育官僚化,中央地方教育官員對學校人事經費乃至評鑑的非專業介入,已是社會習以為常的現象。而師生、學校家長之間信任度低落,校園形同社會修羅場,升學就業是教育的唯一目的,不認同或跟不上的人很自然被排擠在外,有教無類似乎淪為一個神主牌位。我國無論是義務教育或高等教育,就學率在亞洲都是名列前茅,但中小學教育裡被提前放棄的學生、高中職乃至大學裡混文憑的學生也不少,這是今天台灣學校林立但人力素質滑落的關鍵。
  近卅年來,讓人印象比較深刻動手改革國民教育的教育部長是毛高文,但他的政策下場並不風光,他的方法未必正確,但畢竟是言出必行。另外,點子王曾志朗等人也獲得一些掌聲。但有官員開玩笑形容,教育部長是大學校長級的地位,那裡懂得中小學教育。這個笑話太逼真,離現實不遠,而且更悲哀的是,教育部長還被企業界老板奚落,說這些出自學術象牙塔的大官,可能沒到私人公司、工廠上過一天班,根本不知道就業需要什麼本事。
  光靠教育部長也是解決不了問題,大家不妨算算,現在這些教育問題那個不是動輒牽動三、六年,一個政策作下去,就決定了一個世代的人生,但是哪一個教育部長靠山夠硬作得了四、五年以上?以目前政治人物決策的時效長短來看,幾乎沒在考慮六個月以後的事,更不用說執政者有花心思把政府民間力量系統性整合,有計畫地設計並執行一個長期政策。
  正因為這種種惱人的教育問題,已衍變成為各種社會怪象、國家發展的包袱,此時看到芬蘭的卅年教改經驗,自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慨嘆:為什麼這個五百多萬人的國家可以擺脫平庸迎頭趕上?
  帕思.薩爾博格這本書並不是一本教know how 的書,事實上教育這件事涉及國家的文化背景、民族性、政治及經濟發展條件,不可能複製成功的經驗。不過芬蘭的故事足以提醒正在谷底的台灣反省很多事:
  平等教育理念的落實:芬蘭有高品質的九年綜合基礎學校制。台灣教育的平等是千人一面的制式平等還是尊重個別差異的機會平等?
  少教即是多學:芬蘭人省去考試測驗的時間,讓學生充分探索知識。為什麼台灣中小學不考試就無法評量學習成果?
  不評鑑!不考核!捨棄市場化的教育體制:追求數據導向的教育改革,將扼殺教學環境的創意。芬蘭的師資受到嚴格的篩選及認證,每位教師都被充分授權,主導課程大綱、教授方法,以及學校改革和社區營造。不評比、不評鑑,而是靠教師群間相互合作和校內社群的檢討,達到改善教育品質目的。
  台灣的教育官僚系統乃至家長可以尊重並信任教師的主導權嗎?台灣的老師有足夠的職業素養和企圖心嗎?
  好的老師,才有好的教育:芬蘭強化各學科系所和教育系所間的合作關係,讓教學和學科知識做更緊密的結合。每個教師同時也身兼研究員的身分,必須做好課程準備、規劃以及執行的工作。
  台灣社會對於「好老師」的定義是否該有更專業的標準?老師也要與時俱進地學習,不適任教師的退場機制在那裡?
  後期中等教育的改革--平衡知識教育與技職訓練
  為了能夠配合中學教育體制的變遷,並回應知識社會的勞力市場需求,芬蘭技職教改首重平衡發展學生「普遍知識與技能」以及「各種技職合格資格所需的專業競爭力」。學生接收的訓練中,必須至少有六分之一屬於職場實習訓練(on-the-job learning),學校、雇主、勞工,將會合作針對學生專業知識與技能一同進行績效評估。台灣技職教育除了是廉價勞動力供應中心,是否可以成為因應產業發展需求的技術訓練基地,將人力與產業以合理條件確實連結?
  知識經濟時代的教學目標:你是什麼樣的人,擁有什麼樣的本領,比你記住多少知識重要。鼓勵學生勇於創新,並承擔風險。台灣的學非所用、高學低用現象究竟成因為何?除了發文憑,我們該怎麼教導、協助年青人踏入社會貢獻一己之力?
  最近和許多朋友關注政府的種種施政怪象,都感受到台灣這部列車很多地方都出了問題,引擎性能老舊(經濟動能衰減)、油料不足(財政危機)、內裝殘舊加服務低水平(基礎設施落後、政府效能不彰),甚至站客比空座多(貧富不均)。這讓我不禁想到,解嚴以來,我們在政治經濟上所追求的自由開放價值,在目的和手段上真的到了必須徹底檢討的時刻,因為在這歷時廿年以上的追求過程中,我們不免因為急功近利犧牲了一些重要的原則,例如對下一代生存權的維護,最起碼的世代正義正在被腐蝕。
  如果我們無法立即彌補為下一代子孫製造的負債,但有些反省和改革是可以為他們先預作鋪排,教育改革便是我們能為後代存留的重要火種。我們不從此時開始反省,一點一滴地從頭作起,從匯集人心凝聚共識作起,那麼這個需要數十年才能完成的改革永遠不可能有成真的一天。
  教改不會只是教改,看到芬蘭的經驗,我相信在追尋眾所認同、最適合台灣永續發展的教育體制的過程中,我們和下一代同時也會找到這個國家重新登上高峰的道路。但請所有負責推動教改的人,上從總統、部長到最基層的科員,一定要傾聽各界的聲音,特別是家長和學生們的憂心,因為,教改,百年樹人,但也可能一夕毀掉一代的人。
張啟楷(本文作者現為年代新聞台「新聞追追追」主持人、和春技術學院傳藝系助理教授)
推薦序4
不齊而齊,才是教改之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錯?  我們為何還需要出版一本關於芬蘭教育「傳奇」的新書?
  在臺灣,關於芬蘭教育經驗(驚豔)的書籍、論文、參訪報告已經很多,但由芬蘭教育改革核心領導人士現身說法的第一手資料卻是罕見的,帕思.薩爾博格(Pasi Sahlberg)這本出版於2011年的新書,毫不藏私地引領我們深入歷史、文化、社會脈絡,並且不厭其詳地陳述教育工作者的教育哲學、實踐智慧與客觀條件,從而全面而細緻地揭露二戰結束以來,尤其晚近三十年芬蘭教育成功的秘訣。
  芬蘭教育廣為世人矚目,可溯自二○○一年十二月四日首次公布的PISA國際教育調查結果,在數學、科學與閱讀能力三種學習能力指標的表現,芬蘭全都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國家中的領先者;二○○三、二○○六及二○○九年,PISA隨後的三次調查研究發現,更進一步提升、鞏固芬蘭教育體系的國際聲望。
  臺灣晚近大規模的教改行動,始自一九九四年,到二○一四年十二年國教啟動之時,正好屆滿二十年。過去這幾年來,推動九年一貫課程時,曾積極從澳洲引進「核心能力」,大概二○○六年之後,「珍視每個孩子」的芬蘭教育成為大力仿效的新目標,而目前則以實施十二年國教之名學習日本,鼓勵發展「學習共同體」。從晚清以來,我們的教育改革行動其實不乏外國經驗的鼓吹,甚至政府帶頭倡導,一時之間旗鼓大張,但事過境遷,往往就偃旗息鼓,甚至旗鼓盡棄。之所以造成這樣的問題,原因說來複雜,不過簡單而言,癥結應在於教育哲學始終不是教育改革論辯的焦點,而改革行動又往往欠缺教育史的反思所致;這樣的習性與傾向,自然也使得我們擇取「他山之石」,充滿急切的心態,不是吹捧過高,就是短視近利,只學到表象或技術,卻難以體察人家的社會文化脈絡與歷史進程中的慎思明辨、折衝取捨。
  臺灣能否學習芬蘭的教育經驗呢?芬蘭有五五○萬人,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十六人,二○一一年人均GDP約四萬九千美元;芬蘭多為小校小班,一校二○○名學生是常態,學校裡輔導落後學生的特殊教育老師較任何國家都多,整體來看,師生比很高,部分學校甚至達一比七,且每年全國平均約有三分之一的學生可獲得一對一的輔導課程機會。同時,芬蘭是一個福利國家體制,收費不高而品質優良的公共教育系統是在這樣的基本架構上建立起來,並且誠如薩爾博格所言,任何考察芬蘭教育經驗的人士都應該注意到教育部門與其他所有公共行政部門之間的緊密關連性,成功的教育改革與教育表現通常都需要同步改善社會、就業與經濟環境;如果只是單純引進芬蘭教育體系的某些特定要件,例如課程綱要、師資訓練方式、特殊教育模式,或者學校領導方針等,對於希望改善教育系統的任何國家而言都不可能有太多的幫助。這真是暮鼓晨鐘之言!
  更重要的是,薩爾博格還提醒大家,芬蘭教育經驗相信三個「悖論」:教得愈少、學得愈多;考試愈少、學得愈多;愈多元、愈平等。芬蘭的學校及現場教師並不歡迎市場機制、考試競爭、標準化測驗、評比排序等經由政府或國際機構由上而下主導,由外部評鑑規範學校及師生表現的作為。
  光是這三個悖論,臺灣便難以仿效,如此看來,似乎沒什麼機會或條件可宣稱:芬蘭經驗值得學習;除非,我們能夠深入體會芬蘭教育的根本精神,並且加以理解與轉化。
  「多元、平等、卓越」的學習經驗
  要掌握芬蘭教育的精髓,「差異化」應是首要關鍵,也是臺灣的教師、家長及官員、教改人士必須透徹理解的。
  芬蘭所看待的差異,是基於多元化所體察的,而處理差異的態度或目標,仍在回應多元化。芬蘭願意投入大量資源落實差異化的理想,尊重孩子的天性稟賦,盡力建構周延的教育與心理服務,並且希望盡早發現孩子的學習困難及其社會、行為問題,妥適提供量身打造的專業協助。在一個基本的芬蘭教室中,老師會依據學生不同的能力、興趣與族群特質授課,另有助教協助相關教學事宜。芬蘭學校認為每個孩子都是第一名,適性揚才方能讓每個孩子在探索實作、分享交流中都有機會達到卓越。這是以一種「超越」的視野平等對待差異,我們可以稱之為「不齊而齊」。
  至於臺灣,多數時候是基於標準化的檢驗來確認差異,而處理差異的態度或目標,其實仍要回歸標準化,以績效達標來確認教和學的成果;我們雖然也宣稱追求適性揚才,但心中想的差異,其實是對立的,甚至偏執的,有價值高低的判定,因此多數時候我們關於差異化的努力,幾乎都是企圖「取消」差異。這樣的行動,可以稱之為「齊其不齊」。
  臺灣如同其他華人社會一般,看待教育的態度是天真樂觀的,深信教育可以變化氣質、轉化心性,勤勉苦讀終能脫穎而出,成為人中龍鳳;卓越,應該是在公正的標準中篩選、淬煉而得。至於芬蘭,顯然重視及依循每一個人差異的本質與天分,教育能做的便是因材施教,努力拿掉區隔其間的封限,讓一切存在獲得同體肯定。這種看待教育的立場,務本而積極,這正是芬蘭孩子對於學習充滿快樂而熱忱的關鍵。看不破這一層,堅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必然得投入無數心力以登臨一個固定標準的臺灣社會,遂注定只能讓孩子在比較、競爭、排序的環境中勉力生存。
  二十年來的臺灣教改,思考的是試題簡單化、廣設高中大學、繁星計畫、免試升學等,大抵上都在教室外、甚至學校外,進行升學名額的配置或就學方式的規劃。倡導改革的官員或教改人士曾否以調整升學規則同等的心力,認真反思「差異化」的真義,將資源投入到教室內,直接強化教學與輔導的品質?看不到這一層,教改至多僅是改變,而難以產生革新。
  「在地智慧、社群實踐」的教學經驗
  芬蘭是在碩士學位等級的師資培育階段,以「教師即研究者」導向進行師資的養成。擔任教師是社會公認的榮譽,薪水雖不優渥,但鮮少有外部壓力或干擾、自主自律的工作特性與意義,以及來自整個社會的信任,加上較低的授課時數與考試負擔、小班架構,以及妥善而充沛的專業團隊等,使得教師擁有更多時間參與教育規劃與研習,反思教學的品質,有充足心力評估學生的學習成果與整體發展,持續研發合宜的課程,參與各種關於學生健康或適宜生活的計畫,並協助需要額外幫助的學生;同時,還能夠和同儕集思廣益,形成合作網絡,享受專業學習社群的情感交流與知性支持的美好。
  相較之下,我們的政府與社會看待教師專業的期望偏低,針對教師工作的要求則過高。多年來教育行政法規僅以基本授課時數規範教師的工作內容,生手教師、資深教師、專家教師的工作內容與負擔是完全一樣的,這正是標準畫一的「齊其不齊」。在這樣的結構下,想要形塑教師團隊是困難的,因為大家全侷限於一間間的教室當中一遍遍地授課、一回回地考試。教師付出最大的心力在於根據考試來規劃教學,提高考試科目的優先性,教育淪為壓榨學生腦力、強迫記憶的活動,而非理解知識。我們在實務上如此貶抑教師專業,但卻課以教師不可承受的績效責任。
  芬蘭教師之所以是一個團隊,是因為他們有分工,而且有合作;芬蘭教師之所以能夠組成學習社群,是因為制度上保障他們不受外務干擾,肯定第一線工作的經驗與價值,同時制度也督促他們在實踐中進行反思(reflection in praxis),而且必須離開教室,與同儕一起研討,思考如何整合教室內外的學習經驗,提供學生豐富的學習環境與機會。這些專業行動是一併整合在教師的工作責任之中,並經由不同專長與任務的專業教師的合作而完成。這其實也是一種「不齊而齊」,經由多元而卓越(excellence through diversity)。
  我們還要學芬蘭嗎?
  臺灣教得多、考得多,原因在於我們相信有一套正確、完整的標準必須符應,結果,多數孩子囫圇吞棗、難以消化;芬蘭教得少、考得少,因為他們相信必須釋放出空間,才能讓老師和學生進行合宜的教學活動,結果,多數孩子有機會依照自己的興趣及性向進行探索、統整與反思,學得較多,而且更為深入。
  如果要從「不迎合國際評比,卻在PISA評比脫穎而出」的芬蘭經驗中發覺什麼樣的精彩故事,我的領悟是:直接回到以知識與情感交流的教學環境,讓每個老師及學生都可以盡其所能,專注、熱忱地參與其中。
  芬蘭的故事並不新奇,他們所做的,多數教育學課本早已提及。學習芬蘭,因此只是回歸教育的本質與本務而已。
黃春木(本文作者為教育部師鐸獎、建國高中歷史教師黃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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